三伦行
年初,电影《热辣滚烫》热播,谁能想到我第一次看这部电影,是在从美国到英国的飞机上呢?反正我自己是没有想到。我其实也没有想到今年又会再来一次伦敦,不过最终还是在雇主的business利益驱使下,在亲友后援团的支持下,在九月的一个星期六成行,为期一周。
飞机上看电影
仅仅第三次来,居然已经有了轻车熟路的感觉。航程一路无话1。到了机场我直接买了牡蛎卡以及七日票,跟着标志走去伊丽莎白线,站一路到市中心,下车,出站,找到宾馆签到,扔下行李,转身出门,消失在伦敦茫茫人海中。
追忆口罩末年夏五月2,我还没有阳过。一天在一个视频会议上,话事人说:“我们下个月去伦敦开个三天的会吧!”我一惊:“我没有英国签证!”懂的人说:“那你赶快去办签证?”不懂的人说:“什么叫签证?”很快其他人去聊伦敦的吃喝玩乐去处了,我开始弄签证:需要准备材料需要约时间面谈需要这个需要那个,并且旧金山早已经没有了可以面谈的位置,于是我必须先去到洛杉矶去签证面试,拿到签证才能去伦敦,就如同一个谎言需要另一个谎言来圆,一个出差也需要另一个出差来促成。不过总之business reason合情合理,一笔对个人来说昂贵的“加急签证”费和公司的业务比起来也可以忽略不计,我提前一晚飞去了洛杉矶,赶第二天一大早到VFS的办公室,来了个VIP待遇的签证面谈,秒过,居然还有足够多的时间去Culver City(洛杉矶市区和机场之间的一个近郊城市)看看NPR(美国国家广播公司)西部总部,Culver City downtown溜达一番,以及去附近的Baldwin Hills登了个高,再去赶中午的飞机回湾区。我的护照过了几天寄回给我。
当时拜登政府还有这样的要求:如果从海外来美国,必须有核酸阴性证明。不过,到了我出差的前一周,拜登政府把这个要求取消了,从海外随便回美国,喜大普奔。不过,国门可以进,我也不想带病毒回来进家门,并且之后我们还安排了去总统家参观,他家也还是要求不要带去Covid病毒的,于是我还是带足了口罩,从上飞机开始,我就一直戴着口罩了。
摘掉口罩是在希思罗机场入境的时候了:我小心翼翼地和海关官员沟通,他也很严肃,按照程序问一些问题,后来我回答完一个问题后他说“哦你在Facebook工作啊”就直接敲章放行了,不明觉厉。当然刚刚踏入英国边境的我还是小心翼翼:小心翼翼重新戴上口罩,小心翼翼打Uber,小心翼翼找适当的车门上Uber,小心翼翼下车,小心翼翼办酒店入住,小心翼翼一切。待我出了门,买好地铁票,进入地铁车厢,发现一路上只有我是戴着口罩的。
隔天开始开会,我戴着口罩进去,发现又只有我戴着口罩,我有点感受到压力,默默摘掉了口罩。不过,很快另一位来自湾区的同事3戴着口罩进来,确认过眼神,我又把口罩戴了回去。之后三天的会,我就不再摘口罩了。到了第三天早上,一个英国同事说,今天我有点不舒服,不来开会了。过了一个多小时他又发消息说:“不好!我测了一下好像Covid中招了,你们也都测一下吧!”这一下会议室里热闹了,一大半人从包里掏出了口罩,包括N95口罩,纷纷戴了起来。我和那位湾区同事又确认了一下眼神,我觉得他的眼角闪现了一丝笑意,因为我可能也是。后来听说,其实这个同事没中招,只不过他过了一个多小时才去看测试结果,测试结果早已漫漶了。
不过工作归工作,来到了伦敦还是要尽一个游客的义务的。我自己,以及有的时候和同事,利用伦敦六月日照长且不下雨的特性,以一种特种兵的形式走马观花了一堆地方:维多利亚和艾伯特博物馆、海德公园、绿园、白金汉宫、威斯敏斯特教堂、大本钟、伦敦眼、大英博物馆、大英图书馆、伦敦塔桥、哈利波特站台、唐人街、特拉法尔加广场、皮卡迪利等等。还见了许久未谋面的一位高中同学,听了她的建议,在福南梅森买了很多饼干和一点点茶叶4。
那一周我周五中午的飞机回湾区。出发前的早上我特意去了办公室,可以免费做一个核酸:看看自己有没有中招,可不可以进自家门和拜登家门。做完就奔去机场,一路口罩回家,很快也收到结果了:阴性。后来我在家里打印了核酸结果带去拜登家,他家压根没看。
时间过得很快,去年又来一次,这回是第三次伦敦之行了,所以标题叫做三伦行。这回我第一次去泰特现代艺术馆,第一次看歌剧魅影5,第三次去大英博物馆。第一次去狗牙6排队,第二次去阿森纳礼品店购物,第三次去福南梅森买饼干和茶叶。第一次参观了高中同学家,第一次品尝葡萄牙特色菜:土豆炖和尚鱼。也第一次在伦敦结识新朋友,是在一家新疆菜馆吃饭时的邻桌,他们都来自英国名校,我们相谈甚欢。
第一次去大英博物馆时,最喜欢这位随和的观音菩萨。
第二次去大英博物馆时,印象最深的属于“晚清百态”特展的这幅“平准图”了,每个人都表情各异。
也是上次在大英博物馆看到的黄金丰饶角。今夏在陕西历史博物馆看到类似的兽首玛瑙杯。
这次去大英博物馆我不再特种兵了,仔细看了看钱币展厅。他们是读“开元通宝”的。但我看到这里的大历元宝,对开通元宝的信念更坚定了。
在西安看到过的和同开珎,在这里也看到了。
津巴布韦纸贵:把这些字印在钱币上,比印在纸上便宜。
好久没看到外汇券了。
泰特当代艺术馆的龙猫巴士。
左上角周恩来访问加纳时与恩克鲁玛在他的城堡里打乒乓球的照片,我第一次看到是小时候在《纵横》杂志上,第二次是在泰特当代艺术馆。做裁判的是陈毅和成元功,后来1966年恩克鲁玛在访华期间被政变推翻,成元功文革期间被下放。
-
其实也有话,因为我一边看《热辣滚烫》空少一边帮我整理小桌板,空少把我的饮料打翻撒我身上了,我当然是选择原谅他了,他和我谁还不是个辛苦打工人呢?并且即使是我自己整理小桌板,我也可能把饮料打翻撒我身上。 ↩
-
2022年。当然是事后才知道是末年。小时候看历史年表,佩服那些“后主”,“末帝”都很有预见性,知道自己是最后一代,于是早早管自己叫“后主”。偶尔看到“后主”后面还有“幼主”就嘲笑这次的“后主”估计得不太准。后来才明白这些帝号是后人加的,没有人会管自己叫“前废帝”“东昏侯”这样的。 ↩
-
这位同事也是得到了老婆孩子的批准才来。后来他在大裁员的时候中招了,我很想念他。 ↩
-
Fortnum & Mason,总店在皮卡迪利街,在圣潘克拉斯车站有个小分店,在希思罗三号航站楼有专柜。饼干果然好吃,茶叶也不错——用他们的茶叶做出来的茶叶蛋非常香甜可口。 ↩
-
我邻座的老爷爷和老奶奶都戴着口罩,我们还聊了几句。这次我也只在这个剧场看到有人戴口罩,而我自己全程没有戴口罩。 ↩
-
Goyard,接待我的中东大哥给我推销一个限量款,说买到就是赚到。后来我啥也没买,等以后和老婆一起来再说了。并且,不买立省百分之百。 ↩
留下评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