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24年夏上海
我第一次来上海,是上大学之后的第一个十一假期。记得那次来到了苏州河与黄浦江的交汇处,公交车已经不能再前行,我和几个朋友走过一座桥,挤进汹涌的人潮中,经过外滩、南京东路、人民广场和部分南京西路(路上常常有人挥起充气锤子什么的互相暴揍一顿,有时候把手无寸塑的我们也顺便暴揍一顿),最后在石门一路地铁站附近的一家茶馆通宵打牌度过。大学毕业后到上海工作,没几天我就故地重游,但已经不记得四年前是不是走过了大名鼎鼎的外白渡桥。但是后来,另一个可能性被永久地抹去了。这一回,我和家人也来到了外白渡桥,也沿着外滩、南京东路、人民广场和部分南京西路这样的顺序走。
足迹图
这一路有一些变化:置地广场人去楼空了,对面原本有一家优衣库,如今优衣库没有了,有了各种各样的动漫店,我看不懂,不过很多年轻人来,热闹非凡;以前的上海美术馆,我总是拖着没有去参观,“人民广场这么方便的地方,想去随时就去了”以及“等下次双年展的时候去吧”,谁知后来就没有美术馆了。这次第一次踏进这里,已经变成了历史博物馆。这一路也有不变,例如和平饭店(不过与我对和平饭店的印象有点差距——因为我的印象有点怪异),国营店的沈大成青团,“十里南京路一个新世界”的新世界城商场,以及这次我们住的,已经有点显旧的一家酒店。
二次元入口?
我们没有走到曾经的石门一路站,走回我们住的酒店就结束了。这家酒店对我来说不算陌生了,在上海工作的时候,有一次和一部分同事,跟着我们的“主任”(其实他的正式title是team lead,但是名片上是主任,年龄比我稍大几岁)来过这家酒店,参加一个技术会议。会议的内容已经不太记得了(记得有Chris Richardson来讲CloudFoundry,当时属于VMWare,如今CloudFoundry独立了,VMWare被收购,员工大都被裁了;还有一个来自法国的程序员,还开设了微博叫做“快乐的法国极客”,做了一个讲座,不记得内容了,但是很快他也就不用微博了,或者他从来也没有用过),印象里中午的饭和下午的点心很好吃:毕竟当时没见过世面。我们还碰到另外一个同事:记得他当时刚毕业入职没多久,还不知道可以用公司经费过来,是自己请假自己掏钱来参加的。不过,如今问起他,他已经不记得这个会,也不记得后来有没有让主任给他报销,我也不能问主任了,因为主任已经去世了。
后来我有一次来上海办签证,我们一家就在这家酒店住了,因为离梅龙镇广场的美国签证中心不远。记得那次(2016年12月)有一天晚上在回酒店的路上,在人民广场地铁站九号口,一个男生和一个女生问我骑车到静安寺怎么走,我告诉他们南京西路大概不能骑自行车,需要走那条叫凤阳路的小路往西,他们道谢走了,我心中称奇,路上这么多的人,他们怎么知道我,一个已经离开上海,只是恰好在这里常常骑过车的人,是个适合问路的人呢?我不知道他们那次有没有顺利骑到,后来他们人生路上又去到了哪里。年轻,总是有无限可能。
如果这两个年轻人是从虹口骑过来,那么如果有可能骑过一条叫江西中路的小路。之前我从虹口骑过来的时候,总是过乍浦路桥,总是骑江西中路,道路狭窄,电线密布。如今,这条路两边的房子还是差不多原来的样子,不过有了些新的宣传告示,看起来这边终于“拆到了”。当然,这一片区有许多“优秀历史建筑”的标志牌,我没有注意“优秀历史建筑”会不会对拆迁免疫,不过我知道不是所有房主都乐意自己的房子作为古迹受到保护的。
我拍到的时候,“酝酿期”和第二奖期都已经过去了。
最后来说说我对和平饭店的怪异印象吧。赵薇有一部电影《夜·上海》,是我还在上海时全然被上海主题吸引从头看到尾的。电影的情节诡异,不值得花时间。男主角(一个日本人)晚上从位于陆家嘴金茂大厦的酒店走路溜达出来,在身无分文,没有手机(当时可能还没有IPhone),没有交通卡的情况下,很快在浦西徐汇区汾阳路一带出现,他是怎么渡过黄浦江的呢?后来他和赵薇相遇,在和平饭店背街的巷道里在这座优秀历史建筑的墙上乱涂乱画,也没有惹来任何麻烦,我对影片中优秀历史建筑的遭遇深表痛心。
然而2024年终究还是有人在优秀历史建筑上乱涂乱画了,艺术还真是源于生活啊。
按居住时长来算,上海是我的第三故乡。路过时间很短,也没有特地重游什么故地,但青春记忆随处可见。下次再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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